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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文手

【带卡】英雄批发市场

改个名

你看天上月亮又红又圆

无副作用无限月读if线


——


红月高升。

战场上那份嘈杂,在血色月光降临的那刻便渐渐消失了,整个世界就像陷入熟睡的婴孩,酣睡在温柔乡中。

等把手上的大大小小的细节安排完以后,宇智波带土开始坐在枝条上面发呆。

在无限月读发动成功的时候,带土其实想了很多东西,譬如之后神树和自己身上查克拉的调配啦、月亮的辐射程度啦,以及大家的梦境到底要不要由自己干涉之类的问题。

毕竟总有那么些人,连做点好梦都不敢。

鸣人说的话有一点是不错的,他说“宇智波带土到最后只有他自己了”,所以一想到以后要每天只跟茧子和花子作伴,没有人同他对话,也没有人同他一起留在这个腐烂不堪的世界唠嗑,带土就很难受。

带土难受了就要找点不怎么难受的事情,比如探望探望熟人,瞅瞅他们在做些什么梦之类的。

忍者的时代既然已经结束了,而他又是开启新的世界的神,那……神的侵犯隐私又怎么能叫侵犯隐私呢?这只是例行打卡而已!他现在想打打卡,又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第一个打卡的熟人,那当然得是那个谁了。带土就想。

那个谁,现在被茧子整个裹住,跟个圆球一样,就挂在带土面前,他的茧果然也与其他人一样,只是带土能从里面感受到自己的那只眼睛而已。

带土把手掌贴在那个硬邦邦的木茧上,但是过了会又连额头也凑了过去,可能他自己也没发现这一点小细节吧,总之最后都是能成功入侵别人的梦境的,哪用在意这些。

他进入了这人的梦。


到达别人梦里的感觉很奇妙,有一种能脚踏实地,却知晓自己正在睡觉的割裂感。

这会儿带土来到那个谁的梦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远处火影颜岩上的三个脑袋。

哦,这里的时间线还属于猿飞日斩执政时期,也就是说某人还是那个很臭屁的某人,跟数日前说着“我能给你的只有死亡”的虚伪家伙不一样,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忘了自这个年龄以后的一切,回档成了最初的那个他。

带土想,挺好的,如果卡卡西的愿望是能回到过去的自己还拥有一切的时间里,倒也不是很坏。

进来的时候带土就给自己随便套了个路人甲的壳子,开始像吃完饭以后遛大弯的公园里的老爷子一样,四处乱晃。他并不是想找什么特定的人,那个家伙现在在哪里呆着,带土暂时没兴趣,他想,小白毛有什么好看的?烂透的性格,还有气人的态度,世上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干嘛抢着去找不痛快呢?

他更好奇这个世界被卡卡西设定成了什么样。

带土是打算,如果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安排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就要做好出手干涉的准备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打小就患有严重牺牲癖的大天才,不可能把刻在基因里的忏悔本能抹去……带土想用月之眼带给他的并不是这样的东西,他留在外面也不是就纯纯晒月亮,小说家撰写大纲后,尚且也会整个过一遍,以求逻辑正常吧?所以如果美丽新世界不是美丽的,他费那么大劲儿发动这个东西岂不是白忙活吗?

路人甲带土正在溜达,没一会就溜达到了一座熟悉的大宅外,他盯着这个房子半响,没挪得动步子。

旗木家的房子最近修葺过,墙面整洁,外面的花坛种有翠绿的植物,但长得肆意了些,看起来最近没怎么打理过。

这时那个转角处走来一个身影,白发的男人面色愁容,手里提着食盒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他抬头时看见路人甲带土站在门前发呆,有些疑惑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是遇到困难了吗?”

带土现在的壳子真像个容易忘记回家路怎么走的迷糊孩子,茶色的头发,豆苗绿的大眼睛,仰着头望向了白发的男人。

“我找您儿子。”带土就随便扯了个理由。

“啊……卡卡西吗……”旗木朔茂好像沉默了一下,这个沉默令带土本来稳稳当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心想某人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翻大车吧,就听到朔茂接下来的回答,从侧面印证了他糟糕的猜想。

“他啊……在医院,你想找他玩的话,得等一段时间后了……”朔茂说。

“他怎么了?”带土维持着冷淡道。

“……”朔茂这时却说,“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好像没从卡卡西那里听说过他认识你。”

带土已经不想同这个复活的男人对话了,哪怕对方曾经是他所憧憬的英雄,于是他无视了这句话,扭头就跑。

他渐渐消失在了朔茂那充满不解的视线里。

小短腿跑起来也没多快,身体还很容易疲倦,带土没跑多久就停下了脚步,换了个方向小快步地走。这个方向一直通向医院,当然,带土并不觉得自己是要去关心那个不明不白就住院的牺牲癌患者,他只是想要确认对方是否违反了月法——即带土自己整理出来的无限月读世界法律条规,里面着重强调了“不允许中术人做含有自残、自虐、自杀等轻视自己生命行为的梦”这一点。


带土抵达了医院,利用与年龄不符的敏捷避开了护士的询问。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那只眼睛……然后他发现其主人并非是在医院里,两只眼睛也是成对着,好好地呆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

好吧,这一点的原因他还是能想通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开个管理员模式看看对方在哪个病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来到了医院。

一头灿烂到有些耀眼的金发,双鬓垂在颊边,手上拿着一束花,带有一袋子慰问品的男人,进入了医院的楼梯间。

带土迈腿哒哒着跟了上去。

波风水门进入了三楼,这一层基本都是重症病患……带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路人甲孩子的脸上就覆着一层薄薄的怒意。金发男人推开最里面一间病房门,现在那里面就模模糊糊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今天感觉怎么样,卡卡西?”水门说。

“好很多……可以……稍微坐会儿。”那个人说,“爸爸来过,晚上也会继续做陪护的。”

“带土和琳说明天会回来……”

“我知道,没有关系。”那个人轻轻说,“在这种时期,只有他们两个人确实很危险……但是带土现在有了写轮眼,一定可以……保护好琳的。”

他们说了些家常的话题,波风水门现在是要务在身,没有办法在这里探望太久,一阵塑料袋的摩擦声后,他就要出门了。

走的时候,他好像在带土藏身的隔壁房间停了一下,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垂着眼离开了。

带土从房间里跑出来,推开了隔壁的门——

“谁……?!”

床上那个人好像是想挣扎着起身的,但是只发出了短促的轻呼,就跌了回去。

宇智波带土站在门口,看向了里面,那个被仪器包围的快要水泄不通的病床,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输液瓶和血袋,而躺在洁白的床单里的,有着银白发的少年,就把下半张脸埋进被子,用仅剩的一只瞳孔警惕地望向他。

在看到来人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的时候,他明显是愣了愣。

“……”带土说。

带土慢慢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了,就看到卡卡西有些缓慢地摸向了床头的护士铃——当然也是用他还剩下的那只手。

“你是谁?”卡卡西问。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带土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他走上去,在卡卡西摁到它之前,一把扯掉了那个连接在开关上的铃,卡卡西明显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但是他的身体情况注定他只能暂时躺在这个窄小的,冰冷的病床上,用半边能动的身体做有限的活动。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那张小脸上阴云笼罩,在病房明亮的灯光下,豆苗色的双眼变得像沼泽里才会有的深到要滴下来的绿。

大概是觉得波风水门如果发现不对也能马上赶回来,少年呼了口气,偏青的眼就回避了带土的视线,说:“在战争里受的伤……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了。”

带土没理他,冷冷道:“神无毗桥之战,你给那个家伙挡了刀还把他推出石头了是吧?”

对方在他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候就很震惊,带土继续说着:“你可真行啊,大天才,那种被千刀万剐一万遍都不为过的家伙,有什么值得你牺牲手脚去救的必要?你为什么不让他砸个稀巴烂算了?”

“你为什么知道……你和带土到底有什么过节?”卡卡西的脸色很差,虽然大半原因是他本来气血就不足,那只仓促间瞪大的眼映着带土小小的身影……这下他终于正视起了这个孩子。

“这事不是早就传千里了吗?”带土气不带改地撒谎,“把你推出去挡刀,顺便开了两勾玉,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却让有过节的队友终身残障,以后也当不了忍者……不愧是宇智波,就是狡猾到可怕。”

重新审视一遍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以后,带土确实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因为它听起来太符合逻辑了不是吗?不然对于卡卡西来说,要怎么让别人无缘无故地相信他这样的天才会为了吊车尾牺牲自己身为忍者而言最重要的肢体的呢?

卡卡西终于是动怒了:“这种谣言根本……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嗯?这不是很正常的推测吗?难不成你自愿的吗?”带土就说。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程度呀!”他说。

卡卡西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为了木叶,为了世界,可是能毫不犹豫地用那把带电的苦无贯穿宇智波带土的心脏,虽然里面也有自己设计造成的成分,但最后的结果却没有太大偏差。说不定没能在那时彻底杀死带土,叫他无法使用时空间忍术逃离出去,会成为卡卡西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呢!

“这就与你无关,唔……”卡卡西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些黑点,那些黑点在床边这个孩子的脸上闪烁起来,一点一星,渐渐扩大,恍然间在它们出现的时候,孩子被遮盖的部分轮廓会变成另外的模样。

这也使得,对方那张稚嫩的脸,渐渐与别的什么重合了……

别的……什么?有什么是别的?有谁是别的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别的?

这时他就听到,带土用这个孩子尚且还带着糖果一样甜蜜的声线,说出了比尖刀还要可怕的话来。

“旗木朔茂应该早就是个死人了,既然连这一点都被你扭转,那为什么不索性让真正该死的人去死?反正他也不需要帮你解开心结了。”带土说,“你好奇怪啊,卡卡西,说着要带土死的是你,救他的也是你,就算这里的带土只是个什么也没做过的废物,你也要丢掉美好的一切去保护这个废物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什么叫这里的……你到底是……?”卡卡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大脑高速转动着,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允许他这样思考,于是他感到头疼欲裂,耳边传来了嘈杂的鼓动。

“砰、砰”地跳动,像是什么庞大生物的血管搏动的声音。

“算了,劝你不要再继续想下去啦,卡卡西。”带土这时候突然就变得非常温顺,他三两下爬上卡卡西的病床,孩子温热的手就强硬地捧着对方的双颊,让那个人的下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他苍白到没什么血色的双唇紧张地绷成一条线,冷汗自额头冒出,可以见得正在忍受神经里跳跃的痛楚,被带土一阵动作后,医用绷带裹紧的断肢上,逐渐晕开猩红色的血迹,这时带土就用手指帮他理了理濡湿的鬓发,食指和中指并作在一起,轻揉着太阳穴附近的皮肤。

渐渐地,卡卡西的神经痛也变得不那么严重了。

卡卡西想,我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刚刚在一瞬间会觉得这个孩子该是我认识的什么人呢……

“看来这个世界不怎么完美,下次我会试着干涉的。”带土就一边给他按着穴位,一边手指就下移,搭在了少年缠满绷带的脆弱的脖颈上,说,“呐卡卡西,既然违反了月法里最重要的一条:不得放弃生命,那就不能再让你自己肆意妄为了,就算因为这个世界保底的机制,你的行动没有完全成功,但是果然还是应该修正……”

“那么来重启吧!”

他这么说着,在少年陡然瞪大的眼中,那双手猛地收紧了,指尖深深地抠进肉里,少年发出嘶哑的呼吸和悲鸣,仅剩的一只手在带土稚嫩的手腕上抓挠着,绷带在挣扎中散开,里面是尚未痊愈的断面,与药膏混在一起,在大幅度的动作中渗出鲜血,难以想象此时他正在承受多大的痛楚……但是即便是这样,在刺耳的机器报警声里,他也没有能把这个孩子掀下去的力气了。

“就别老惦记你那破英雄了,卡卡西。”带土温柔地说。


波风水门撞开窗的动作果然还是慢了一步,在卡卡西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世界很快就重组了……带土盯着停在离自己只有一厘米远的苦无尖,它逐渐变得扭曲,最后和金色闪光充满杀气的脸一起消失在了带土的面前——连同整个病房的场景,实在是快得不可思议,好像只是闭上眼打了个喷嚏,带土面前的景象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刚刚指头插在血肉里的黏腻的感觉仿佛还没褪去,孩子的指甲被他用力到劈了裂,残留在甲床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弹动了一下手指——带土抬起自己的双手,十个指甲修剪得干净,指头圆润,还有着一些不符合年龄的茧,连接着手指的手臂上套有深蓝色的紧身服,往上是一件橘边小披风,脑袋佩戴着的那副橙色护目镜在阳光下染上温度。

“……”带土说,“烦死了。”

“这种时候还要埋怨,该说你傻还是什么?”

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在他前面响起,带土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和几分钟前病房里那半死不活的气音不一样,现在这个人正以鲜活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吊着那双黑漆漆的眼,嫌弃地望向他。

他们正在前往神无毗桥的路上。

听到队伍里两个吵架常客又要开始发作,琳担忧地回了回头,但是颇为反常的事情便是,带土并未对卡卡西的话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好像只是抬眼看了看对方,再重新垂了回去,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诶?走累了吗,带土?”波风水门问,“要不我们简单休息几分钟吧?”

“……别迁就这种吊车尾啊,任务耽搁了怎么办?”卡卡西嘴上并不是很赞同,可身体也停了下来。

但是刚刚确实是很奇怪,带土他在那一瞬间望向自己的眼神,平静到有点可怕……不过用“可怕”这个词形容带土,才比较可怕。

卡卡西想,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嫌弃他没送晋升上忍的礼物而被打击到傻了吧?

“继续走,不用管我。”这时候带土说,终于所有人都一齐看向了他。

带土现在很烦躁……为什么又是在这个时间段?而且又是什么都没发生,与过去并无不同的时间,卡卡西就老是喜欢回味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觉得很没意思吗?为什么不能向前看?

而且现在连他的父亲都已经复活的话,到底有什么理由是他还在继续给宇智波带土这个垃圾要死要活织毛衣的啊?

“带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琳问他。

带土很想说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他却非常不满,原本是来某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梦里找些不那么无聊的乐子,却变成他像个疯子一样把某人杀了,喊着“要重来要重来”这样的发展。

咦,不过……他好像本来就是疯子来着?带土想到。

对哦,疯子干点疯子的事情怎么了?世界都是他的新家,他还不能在家里闹腾了是吧?

思及此处,带土的思维好像豁然开朗起来。

“哎呀!没事的,琳,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该送卡卡西什么晋升礼物了!”带土笑着说。

“诶……哦……”琳看他情绪突然高涨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地嗯了几声。

这时候反倒是卡卡西松口:“算了,还是休息几分钟吧。”

“嗯嗯,也可以也可以。”带土也跟着点头。

“……”卡卡西飞快看了他一眼。

既然没人有意见了,他们几个就原地休整起来,带土看了看卡卡西的位置,凑过去。

银白发的同伴鄙视道:“干什么?说有礼物,结果你这不还是两手空空嘛……”

“那种事等一会再说啦。”带土说。

“卡卡西你是不是暗恋我?”带土就问。

他声音很大,队里另外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波风水门手上的水壶掉了,被他手疾眼快又捞回去,没洒出来,琳惊叫一声不小心把摘的果子踩碎成一滩果酱。

当事人脸上看起来一片空白,带土本来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复,没在意其他两人已经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的样子,但是过了好一会,等来等去都没收到什么反馈,他只是看到那个人染上薄红的耳垂,突然就有些不耐烦了。

“烦死了。”带土的脸色就阴沉到可怕,重复了一遍,“烦死了!”

“你摆那副表情给谁看呢?”带土问,“承认给木叶织毛衣的时候都不见你这样,现在承认事实就跟扒了你皮似的,你没手没脚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

前面的话尚且能无视,但是等到后面几句的时候,卡卡西原本有些羞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一把拽过带土的衣领:“之前病房的果然是……”

真好诈,带土心想。

“真是抱歉啊,忘了把你一起重启了。”带土这时终于露出符合这个身体的笑容,尽管它放在这个语境里有多么违和,他双手合十着放在颊边,道,“被掐死的感觉如何?这次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带土你怎么了……”琳担忧地凑了过来。

“别过来!他不是带土!”卡卡西呵斥道,于是波风水门的表情也跟着一变,警惕地看向站在卡卡西面前只有半步远的“带土”,随时准备通过他送给卡卡西的特制苦无使用飞雷神。

“是什么时候……”卡卡西压抑着怒意,“你把带土怎么了?”

“可我就是宇智波带土呀。”带土说,“真是奇怪呐,明明在战场上的时候,有人第一眼就能把我认出来,现在却要装作陌生人,阿飞……啊不我真的好难过!就跟搭讪的时候故意被前辈无视了一样难过得想哭!”

面前这个带土,就把脸埋在了手心里,马上要嘤嘤出声一样。

然而他却在想,现实里面的一切记忆没有被继承真是太好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呢,可是这家伙仍留有重启前的上一次的世界记忆,这可不行,就像倒垃圾的时候得好好把垃圾桶也清理干净,他也要好好把现在卡卡西弄出来的奇怪漏洞给修复好才行!

带土虽然是在做着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但是用着这样的躯壳,就好像触动了卡卡西什么不得了的开关,那个少年狼一样迅速扑了上来,用着他高超的体术先发制人——但带土显然也不是一个原装的货,在格挡了这直取要害的一击以后,两个少年就缠斗起来,等到波风水门介入压制住带土以前,他们已经战了好几个来回。

旗木卡卡西喘着气,和水门老师一起把这个带土的手脚成功束缚起来,用一只膝盖压在他的背上。

野原琳着急带土的安危:“得先找到带土才行,水门老师?”

“我知道。”波风水门严肃道,看向了地上的带土,“这个少年……”

“波风水门。”带土在这时候突然出声,于是看到金发的男人皱了下眉,一贯温柔的脸上也充斥着愠怒,但是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宇智波带土确实在这里啊。”带土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之后的就要看你赶不赶得上了。”

随后,这个黑发的少年就闭上双眼,再睁眼时,那双圆圆的瞳孔就颤抖着。

“啊啊——好痛好痛!为什么绑着我啊!?这是怎么啦!”

分明是同一副嗓子,却发出截然不同的声音,黑发少年开始叫痛起来,别着的四肢生疼,在一番挣扎后,他居然还哭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啊?我为什么要被绑……水门老师!琳!卡卡西!”

卡卡西呆了呆,迟疑道:“……带土?”

“这是什么问题!?卡卡西你这个混蛋!白痴!臭脸!倒是解开我!”带土就哭着骂他。

是啊,可不是那个他们所熟悉的宇智波带土吗?只是这转变也太快,太过于自然,叫人怀疑一切是不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家伙的演技。

但是卡卡西还是在水门和琳担忧的眼神里放开了他……因为他觉得这就是带土没错。

“呼……呼……”带土这时候就揉着自己生疼的手腕,还有被卡卡西揍到的脸——它已经肿起来了!整个人疲惫地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大汗淋漓。

“会不会是心转身之术一类的秘术呢?”琳就担心道,用医疗箱里的药膏给带土的伤口上着药,“我们需不需要传个消息回去?”

“以防万一,带土你也拿着这个吧。”波风水门就把印着飞雷神的纸塞给了他。

带土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见大家严肃的表情,他的问题讷讷了几声就咽了回去。

“混蛋卡卡西!你下手太重了!”带土就面向另一个同伴,愤愤不平,他下意识忽略了一起参与制服自己的水门老师,只管找上那个和他不对付的家伙。

可是现在这个和他不对付的家伙看上去也不怎么对劲,他的脸色苍白,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搭着,指尖轻轻陷了进去。

“喂……你怎么了?”带土问。

“卡卡西!”波风水门一声厉呵,把他从那个魂不守舍的状态叫了回来。

“……”卡卡西放下了手,但这次他捂住了左臂,“抱歉,水门老师。”

“总之我没事,我们的任务继续吧。”他说。


之后的发展,一如之前,波风水门选择了分队行动,并任命卡卡西为临时队长。

之后的发展,一如之前,琳被掳走了。

之后的发展,一如之前,替少年挡下一刀以后,黑发的少年眼中燃起了血一样的红色,他与卡卡西携手击退了岩忍,按照说好的那样前往山洞救援同伴。

之后的发展,一如之前,山洞塌了,巨石向下滚落着,卡卡西并非是因为碎石砸中盲点而跌倒,而是从那时便已经行动迟缓的左半边身体,现在终于是在突然间停止了它的功能——这变故甚至连同行的二人也未曾发觉。

之后的发展,一如之前,他听到少年叫着“卡卡西——”向着他冲来。

给我动起来、动起来啊!卡卡西催促着自己的身体,然而好像是继承了上一个世界的被砸碎的记忆一样,那肌肉越发僵硬——但是已经赶到的带土用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那一瞬间带土改变了力的方向,像是要把他抛出一样。

不……

卡卡西想,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如那家伙所愿了?这会变成带土被……

一旦想到那样的结果,卡卡西就好像整个人从布满了针尖的洞窟里爬起一样,浑身扎着细针,每动一下就冒出血珠,不存在的伤口充斥着尖锐的刺痛,他坏掉的左眼眼眶在烧灼,像是在提醒着他某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将要发生。

在电光火石之间,卡卡西以右脚为最后的支撑,在地上猛然踢动了一下,于是正在用力的带土,就被这股反向袭来的反向作用力推了出去。

“……!”

被推走后的带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巨石几乎贴着他的后脚,轰然砸落。


果然还是变成了这样。

带土冷冷地看着石头落在面前,吹起的尘土将他的敏感的双眼打得不禁闭了闭。

他听到琳哭叫着扑了过去,那个银白发的少年,就如当年的带土一样,嘴角溢着血柱,躺在巨大的落石之下。

“卡卡西、卡卡西,坚持一下……水门老师就要到了……”琳一边哭着掏出医疗用品,帮他轻轻按住涌血的断面,一边对他说。

卡卡西的头部并未被压碎,但是他的左手到肩部,左腿到腿根,以及一小部分的身体的侧面埋在了凹凸不平的石面里。

“……”卡卡西张了张口,疼痛令他无法发出声音。

“真遗憾,但是保底机制就是这样的。”有个人说,“意外没法夺走你的生命。”

这时琳抬头去看发出声音的人,但她的脸色比刚才要更加惊恐,泪水糊在双颊,少女看上去接近要绝望了。

“很痛?”他继续说。

这是带土,就是带土没错,他从没换回过自己。现在带土缓缓地踱了过来,在他旁边半蹲了下来,他伸出手的时候,卡卡西其实一直盯着他的脸。

那张脸上居然挂着笑容。

“……你果……”卡卡西含着血说,“也是带……土……”

“不对呀,是你说我不是他的,难道你忘了吗?”带土说,“你又没砸到脑袋,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糊涂呀卡卡西?”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卡卡西的脖子,但是这时候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棕发的女忍就一巴掌挥开了他的手,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少女现在用那充斥着怒意的双眼瞪向了带土。

“……”带土沉默了一小会。

“所以在这以后,旗木卡卡西失去左眼的同时,就没有左手也没有左腿了,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可能会有装上义肢的那天,但他再也不会成为那个叱咤战场的银发的天才了。”带土轻轻说,“他的队友宇智波带土在这一战里一举开了二勾玉,成为宇智波一族里的翘楚,他在之后的战场打响了自己的名号,经历磨难以后,接过水门老师的火影袍,当上了五代目火影。”

“……”卡卡西说。

“你……”琳哽咽着说,看到带土没有继续靠近的意思,她依然继续护在了卡卡西身前,“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卡卡西,这就是你梦想的画面吗?”带土只是问他。

“……是。”

“你可太贱了,卡卡西。”带土骂他,“你说,有人拼尽自己所有的努力,牺牲了一切重要的东西,把一个积木堆好了,但是现在那个被他作以动力的目标,告诉他积木一开始就很好,然后就把积木推了,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个贱人?”

“是啊……”卡卡西静静躺在那里,他感到自己的体温正在逐渐流失,温热的血从坏掉的半个身体里面淌了出来,他的指端变得冰冷,他想他快要休克了。

但是这应该是他应得的,他模糊间,意识着这一件事,这都是他活该的!谁让他做下了不可挽回的事呢?

但是带土看着这个在生死线上徘徊的家伙,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神经质地挠了挠脑袋,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你赢啦,卡卡西。”这时候带土就说,“这次我不会再杀掉你了。”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但是卡卡西看到这样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袭来的恶鬼、世上最恐怖的梦魇,那只露在外面的瞳孔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的一切要被泪水所模糊。

“我们换个方法,重来吧!”带土上扬着尾音说。

“不……带土……等……”卡卡西终于感到一阵寒意,他的指尖开始颤抖,比之前更加剧烈的寒意,像置身于最深层的寒潭。

然后他看见,带土用苦无快速地抹开了自己的脖子,他的手稳固而用力,在野原琳的哭叫声中,飞溅的血液浇了少女和少年一身,还有那瞬间出现在视网膜里的,金发的一角。


这一次是管理员自己选了重开,所以重开后的梦境设定终于是由带土来决定的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太好啦,终于不用受那个家伙奇怪的品味的气了,带土鼓起脸……然后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看来扮演少年的自己一段时间以后,容易形成肌肉记忆,他得快改掉这些习惯。

他坐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在这里就可以修改卡卡西的月读世界的设定了。

首要任务是把卡卡西之前两次世界线的记忆抹掉。结束以后,带土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清理干净了没有。

虽然没法动卡卡西这个梦境开始的时间点,但他可以添加和删除一些东西啊!

那么就来设定一个新的队友,宇智波带土这样的垃圾就不要了吧,要乖一点的,最好能帮卡卡西这个以后要做六代目火影的家伙排忧解难,在他危险的时候能舍身相救,平时随叫随到,可以干家务、做饭、暖床,最好承包了这家伙放假期间的公务……

等会,这听起来像是在给卡卡西挑能歌善舞的贤内助啊。带土面无表情地想,谁要给那个讨厌的家伙安排姘头了?创世神不打算包办婚姻,真爱什么的还得靠自己去找才行。

那就把做饭洗衣暖床给去掉,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队友;偶尔帮他干干家务,这样这家伙不会在假日里躺着动也不动,变成一个废人;工作上最好不要干涉太多,很容易权柄转移,以及感觉舍身相救不怎么现实啊……要是重蹈覆辙激起那家伙的牺牲癖了可怎么办?

带土咬了咬指甲,开始烦恼起来。

算了感觉好麻烦……就固定把宇智波带土换掉,造几个完美队友让卡卡西自己选顺眼的吧,马上重启一次试试看,实在不行,他就继续抢在卡卡西之前继续重开!

带土自信地这么想道。


月读世界里面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只要带土不进入里面干涉的话,他可以用十分快速的观测速度看完这一条新的世界线。

第一次重启,那个被创造出来的新的人物基础条件不错,有宇智波家的血统,已经是一勾玉了,为人不像刻板印象宇智波一样冷漠,反而温柔而大方,他代替带土成为了水门班的第三人,但是在神无毗桥的任务过程里他并未存活,好像无论天赋多高,都无法跨越死亡的魔咒,一切甚至比之前更糟了,旗木卡卡西依然走上了不怎么幸福的结局。

带土黑着脸看完这条线,顺手给自己抹了。

再来!

第二次重启,他捏出来一个开朗的小太阳,有千手家的血统,能奶能抗,在神无毗桥之战里,他们差一点儿就成功救出琳全身而退了,但是那个千手家的家伙飞奔着救出琳以后,卡卡西在后面被尚存一息的岩忍击倒在地,巨石压到银白发少年身体的上一秒,宇智波带土抢着先把自己抹了。

只要他动手够快,石头就压不到卡卡西身上!

再来!

第三次重启,他眼一闭一睁,把挂开到了最大,一个漩涡血脉和宇智波混血的家伙,体忍贤都是9,哼,他就不信这么一个行走的小忍者之神会过不了关?

幸好,那一战的结果自然是喜人的,他们三个都成功活了下来,表现最为优异的小忍者之神后来当了第五代火影,签订了永久和平协议,这个世界没有斑那些幺蛾子,琳在之后嫁给了他,而卡卡西居然四十岁不到就退休去环大陆旅游,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这不科学!

带土气得直跺脚,琳确实获得了幸福,可为什么没人要这个虽然性格贼烂但其实非常柔软的家伙呢?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会缺少伴侣的类型,分明好多次被有意者设计过美好的邂逅,但那双耷拉着的双眼里,没有映着任何人,他有时候会望着遥远的天际,或者夕阳渐沉的海平面发呆,想要开口叫谁,却记不起应该叫谁,就好像他最在乎的东西并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这不可能。

带土顷刻间冷静了下来,想,这不可能,就算卡卡西喜欢的人不在了,他又为什么知道这个人不在呢?带土已经把这家伙的记忆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脏东西在了,谁给他的契机让他知道了还有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英雄”呢?

左思右想也没能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带土只能继续含恨重开。

第四次重启,带土放弃了捏小人,启动了管理员权限把世界重组了一遍,他让整个忍者世界都失去了力量,所有人变成了普通人,总之,只要成为普通人,卡卡西那奇怪的直觉应该就没法发挥作用了,就算他坚持了什么,也可以跟别的什么人相伴余生吧……

但是卡卡西这一次只匆匆活了三十岁,因为全心全意投身于医学,他昼夜颠倒,最后一生都奉献给了临床事业。

带土闭上眼,好像是有些受不了了。

“你真的是……你活该!”他不知道是在骂谁,“既然你这个家伙这么惦记那最讨厌的垃圾,那我就给你一个好了!”他想着。

反正,梦里的“带土”也不是这个带土。

带土第五次重开,捏了一个自己,一个原原本本的自己,不掺一丝添加剂。在这个世界里,一切按照他们本来的世界发展着,带土感觉好像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电影,里面讲述着旗木卡卡西跟宇智波带土的一生,但是与之不同的,是卡卡西灰淡的瞳孔,在望向身旁的人的时候,所迸发出的可以称之为“希望”的光亮。

那份光亮,几乎要刺痛旁观着的带土的双眼。

他果然有怪癖,专门挑别人不要的废品,被别人把废品换新了,还要发疯,还要闹别扭,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听过一些老人不愿断舍离,但没听过卡卡西这种几乎对断舍离过敏到要死掉的家伙!

而电影的最后,那个宇智波带土死在了与卡卡西携手抗敌的一战里,他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卡卡西,一如当年,在他化作灰烬的时候,带土就看到卡卡西好不容易重燃起来的,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了……

“……”

带土关掉了观测窗,在白房子里发呆。

他很久没发呆了,这会儿格外想念大脑放空的感觉,也不打算继续割自己……老这样也挺累的,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气管被灌进血的窒息感,一时间如果让他换一个重开方法,他可能还要思考很久。

“今天的打卡就到这里。”他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我要滚了,神也要休息,神不会加班的。”

带土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这个人的无限月读世界。


从本应是美丽的新世界醒来,带土发现自己正抱着那个胖胖的茧,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了上面。

什么鬼?这是什么新式抱枕吗?硌得难受,差评。

带土嘟囔着,松开了它,但是这会要他把某个人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却好像是不习惯了一样,所以犹豫再三他还是把对方从茧里面抱了出来,那人背后连着一条神树的枝。

睡觉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睡觉,中术者整个人面容平静,胸膛上下轻轻起伏着,连呼吸都平平稳稳。

但是体温依然那么低,这也跟梦里没啥区别诶,这家伙冬天怎么睡得着?

带土碰了碰对方的左眼,想着“锚点果然是这个”,那上面的刀疤横跨了大半个面部,用手指勾下那副面罩以后,露出的便是他在梦里见过的,少年长开的轮廓,左边嘴角有颗小痣,让整个面部不再像一把露锋的尖刀,而是敛在刀鞘里的,雪白的薄刃。在他浅浅呼吸的时候,带土就凑过去用双唇磨蹭着他的嘴角,让对方淡色的唇染上了水光。

“好吧,下次该怎么做?”带土放开卡卡西的嘴巴,向空气提问,“还是要继续那种保留记忆的重开系的模式吗……其实我担心有人的大脑会过载,但是问你你也会鄙视我的吧?”

“重开方式得换一换,这也太血腥太痛了吧,我当时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带土很后悔。

“换成接吻……不不不,要不换点别的……那个好像有点过分,未成年是不是就不可以重开了……”

“总之,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倒是争点气啊……至少别成天捡垃圾吃啊!”

神明就这样,坐在开出血红色巨大花朵的神树顶端,抱着一个不会回应的人,一直在碎碎念着。


明天也打算继续去熟人梦里打卡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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